最擅长的事情
就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自己

 

Bad at love

丢一下手机里的存档,应该是个短篇_(:з」∠)_

不打tag先看着玩吧





我真的有点怀念这个了,史蒂夫罗杰斯倚着冰箱门这么想到。


从他找到巴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年的时间,日子说长不长,相比起1930那个年代的光影还差得太远,但说短也不短,足够巴基想起一些过去那些无聊却又足够珍贵的故事。


他的巴基正站在料理台前搓洗着手里西红柿的每一个角落,细致的样子像是打算为那个红色蔬菜做个全面按摩。


史蒂夫用可以称为傻笑的表情注视着巴基的背影。大概两个月前某一天开始,他回到家打开门等待着他的是桌子上一顿温热的晚餐,放在21世纪的标准上来说那并没那么丰盛,但也足够让他颤抖起来——那是他们在十几岁那个经济大萧条的年代最常吃的东西,一盘莴苣炒蛋再加上两块干面包,那就是一顿足够丰盛的晚餐,在特别缺少食物的时候,他们连蒲公英叶子都拿来下过饭。


史蒂夫不记得当时自己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过于激动的情绪,他知道巴基一直在好转——他的巴基一直是令人骄傲的斗士——但这也确实是他收获的意外之喜,巴基比他想得恢复的还要好,这几乎让他热泪盈眶。


自那以后,巴基把厨房划为自己的领地之一,承包了他们两个所有的一日三餐,拯救了史蒂夫这个煮意大利面都会忘记放盐的家伙。


这是好事,在所有方面来说都是绝对的、完完全全的好事,但也有那么一些时候会稍微带来一些错位感——就像此时此刻,他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只到巴基肩膀那么高的小个子,而巴基为了照顾生病的他一边为他做着晚餐,一边抱怨着他永远学不会照顾自己,就好像他们还生活在记忆里那个已经褪色成黑白胶片的布鲁克林——但这也不代表这是不好的,回忆永远都是最珍贵的照片,在巴基想起来以前,总得有一个人确保自己记着所有的事,等到他们老得走不动时候可以从匣子里拿出来互相分享,史蒂夫心甘情愿做这个人,这些偶尔自己跳在眼前作怪的画面根本连麻烦都算不上。


史蒂夫看着巴基关上水龙头,将番茄放到案板上,拿起菜刀,这才开口呼唤他:“巴基。”


如果是八十年前,那他的巴基一定会用刀尖顶着菜板,另一手掐着腰,拧着身子回过头挑高了眉毛问到:“干吗?史蒂夫。”夸张的模样像是在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打断我做晚餐的理由;但现在,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如果’这个词的原因,在明知道不可能发生的前提下去想象其他的可能,他们所度过的漫长时光所经历的无法改变的苦痛,都将他们或多或少改变成了别的模样,或少是史蒂夫,或多,也许太多是巴基。现在,巴基回过头看了史蒂夫一眼,随后放下刀,转过身,目光直直注视着史蒂夫,透明、放松,同时专注的如同史蒂夫是世界最后的恩赐,他很少再开口回应史蒂夫的呼唤,但他会用目光告诉你他在听。


事实上巴基现在连话都很少说,虽然他已经不再像最初时候那样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幽灵,但他也再也回不去过去那个满嘴巧语的俏皮少年。他沉默安静,更多的时候将自己放置于倾听者的位置,抿着嘴角微微笑着听史蒂夫讲今天发生的所有鸡毛蒜皮的事。


而这对史蒂夫来说就足够了——这不代表他不想贪心着渴求更多过去的样子,他向来是个怀旧的人,即使在曾经也是一样,但…就是足够了,巴基还站在他面前这一点,就足够抹消掉所有令他不安的改变了。


“和我在一起吧。”于是史蒂夫就这么开口,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不安的练习,没有如同求婚般的布置,不是所有认识史蒂夫罗杰斯的人会以为的场景。


这也许会伤了娜塔莎等人的心,他们都是朋友,但显然他们都还不够了解史蒂夫罗杰斯——或者说,是史蒂夫内心的一部分选择将自己和其他人分隔开那么一块距离。这不是谁的问题,也不是谁的错,只是他们谁都不是巴基。


也许这件事说出去,所有人都会确信这是史蒂夫罗杰斯在21世纪的第一次开口示爱,即使他平日里完全没有隐藏过自己对巴基的感情;但除了巴基谁都不知道(虽然史蒂夫自己也不确定这一部分记忆巴基有没有想起来),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无数次,第无数次他想和他在一起。




————


1935年的夏天,他们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史蒂夫记得自己第一次开口,是在一个炎热的快要融化的午后。


其实就连史蒂夫自己也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选择在那个瞬间开口,就像所有深陷爱河的人一样,在他的幻想里,他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一个令人愉悦的地点,最后准备一个巴基会喜欢的礼物,再开口倾诉他令他羞涩却真挚的爱意,这是本来他应该计划做的事——但是他没有。


巴基叼着冰棒推开他的卧室门,他扯着短袖T恤的领子来回抖落着试图带给自己一丝凉意,但那似乎并没有什么用,他的额头两侧和鼻尖还挂着汗珠,目光里写满了对见鬼天气的不耐烦。


“为什么总是一年比一年要热?我要疯了。”史蒂夫还记得巴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扯下身上那领口都已经被汗水洇湿的上衣,“我给你也带了冰棍回来,希望还没化成糖水。”


而史蒂夫就坐在床边和墙壁形成的角落里,看着巴基抬起手臂掀起衣服,少年逐渐褪去稚嫩的身体,在每一个动作间都会牵动肌肉线条,虽然还没那么明显,但已经可以隐隐看到手臂和胸膛上漂亮的阴影痕迹。史蒂夫的目光从巴基的手臂到胸口再到细瘦的腰肢,最后回到叼着冰棒已经脱下上衣的巴基的脸上,他的头发翘起来几撮,目光疑惑的注视着史蒂夫,“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他看着巴基皱着眉走过来,那双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画出来的浅绿眼眸对上他的眼睛,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手心贴上他的额头,然后是脸颊。史蒂夫就那么眯着眼睛,任由巴基的手在自己脸上胡来,他盯着巴基咬着冰棍的脸颊,那里被顶得微微凸起一块,过近的距离让他可以感受到巴基呼吸带出来的凉丝丝的气息,然后他疑惑着抬手拿出嘴里的东西,问着:“没发烧…你怎么了?”


这绝对不是个开口的好时机,空气热得在眼前摇晃,汗水的湿咸味道充盈在鼻腔,他们两个都是不修边幅的模样,史蒂夫还能感受到鬓角的汗水正顺着脸颊滚落。这太糟了,史蒂夫的意识尖叫着告诉他,这不是合适的时候,快停止你那愚蠢的想法!


——但有些时候就是这样,那些连你自己都知道不合时宜的想法一旦冒了头,连你自己都没办法阻止你自己了。


“嘿,巴基。”史蒂夫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就快要盖过了说话的声音,“和我在一起吧?”他确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之后几秒钟漫长的空白几乎就要给史蒂夫宣判了死刑,他感觉到汗水已经流入他的衣领,缓慢着爬行勾勒出一条刺痒的痕迹,但他不敢动,不敢伸手抹去那道痕迹,他连大声呼吸都害怕会错过或者失去什么。


但是巴基动了,他似乎刚从突如其来的告白中回过神,挑着眉站起身将手里还冒着白气的冰棒塞回嘴里,然后嘟囔着说了一句,“抱歉,史蒂薇。”


这句话几乎在一瞬间抽空了史蒂夫的氧气,他急切的攥住巴基的手,力气大到指甲都微微泛白,他张了张嘴试图在一片空白的大脑中搜刮出一些什么,解释些什么,或者干脆…说些什么略过这个话题,但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话题,巴基就笑着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绿眼睛写满了无可奈何:“快停下你高速运转的大脑,我都快要听见里面传出可怜的哭声了。”


显然不能指望这种时候的史蒂夫能有什么反应,他光是用手捂着额头注视着巴基在屋子里走动就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


巴基一边从袋子里摸出尚未开封的冰棍,一边解释着:“听好了,我的小傻子,这不是你的问题——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是一般用来拒绝别人的理由,但是,真的是我的问题。”他两口将嘴里的冰嚼碎咽下去,冻得直皱眉头,然后他扯开手里冰棍的包装袋:“我爱你,毋庸置疑。但是,就像我母亲偶尔形容我的那样,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我还不够成熟。而且你也知道,我之前有交过两个女朋友,而最后我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我不擅长恋爱。”


史蒂夫怔愣地听着巴基解释,直到对方将那个剥开包装袋的冰棒递到他面前,他才缓慢着回过神,转动关节轮轴,接过那已经微微滴下水的东西,默默塞进嘴里,听着巴基继续开口。


“如果我没办法成熟到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承担责任,可以确定自己能好好照顾你的话,我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巴基正在桌子上翻找着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下来看了一眼史蒂夫,连表情都柔和下来几分,“你想不到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史蒂夫,我没办法承受一丁点会失去你的可能。说出来也许有点夸张,但我希望你知道,一想到你,我就会觉得我有太多需要改变的地方,我可以变得更好,这样才能更接近你,才能更安心的和你在一起——而要我说,这都是你的错,你太好了史蒂夫。”


史蒂夫嚼着冰听着巴基的话,那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对巴基而言如此不可或缺,也从未想过这种不可或缺居然也会成为阻碍,他忍不住开口打断对方,做着最后的挣扎:“巴基…我没你说的那么好,而且…我才是一直以来更需要你的那一个。”


巴基终于在桌子上找到自己想要得东西了,他抖落开手帕,搭在自己汗湿的后脖颈上,然后转身,将另一块递给史蒂夫:“那就当作是我任性的请求吧…等到我擅长恋爱,可以很好的照顾你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吧。介意停下来等等我吗?”


史蒂夫表情复杂的注视着巴基递过来的手帕,似乎巴基完全没有自觉自己说得话和作出的举动有多么不相符,如果这都不叫会照顾人,那到底‘照顾’的标准是什么样的?不过,他从来拗不过巴基,如果他这么说了,那史蒂夫也只有微笑着摇头妥协的命,况且也没什么不好,不管怎样那都是巴基,而且现在,起码史蒂夫敢确定自己已经拥有了巴基的一半。


于是他学着巴基之前的样子两口咬光手里的冰棍,冻得脑仁都发疼,然后抬手接过递来的手帕,擦干净手上粘腻的糖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永远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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