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r. Cellophane

最擅长的事情
就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自己

【BruceDick】蓝眼睛

Soulmate AU：所有人出生都是色盲，遇到灵魂伴侣的那一刻会突然获得色彩，伴侣死亡会恢复黑白。
垃圾文笔，OOC注意。

“有时候我看着他的背影，恐惧得就像要失去他一样，或者什么更糟的——就像他从来都不是那个正确的人。但是——”

迪克从小就是个好奇宝宝，在他只能看见黑白世界的那些年，他最喜欢问父母的问题就是，“这是什么颜色？”，而他温柔的母亲就会指着那些在他眼里看来只有深浅区别的黑白灰，告诉他，“宝贝，这是红色，这是绿色，这是黄色。”

“所以我的演出服是这三种颜色的！”迪克的眼睛激动地闪亮亮的。

“是的宝贝，并且你的眼睛是最漂亮的蓝色，”母亲亲吻上他的额头，“所以去换上你的衣服，我们要准备表演了。你知道的，最特殊的表演，对你来说。”

“首次演出！”男孩几乎是尖叫着攀上离他最近的绳子将自己荡到远处，“我也将是飞翔的格雷森！”

他听见身后父亲的回答，“小猴子，你一直是飞翔的格雷森。”

但迪克却再没有机会脱下身上那层保温毯向观众展示他漂亮的三色演出服，他只能站在高台上，绝望地，恐惧着，甚至不敢看向下方。母亲含着泪喊他名字的声音似乎还在耳旁，他僵硬的维持着那个试探着举起双手的姿势，那是他想拉住母亲伸出的手的反射动作。他瘦小的胸膛一起一伏，目光呆滞地环绕观众席，渴求着谁的帮助，或者什么奇迹的发生。

刺眼的灯光亮起来，高台上那双浸满了绝望的眼睛被蓝色染亮，而布鲁斯——布鲁斯觉得自己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母亲，有颜色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年幼的布鲁斯坐在炉火旁的软椅中，对书本文字上描写的多姿多彩的世界产生了疑惑。

优雅的女士摸上布鲁斯柔软的发丝，耐心的告诉他，“最初的时候会很有趣，那些颜色甚至会吸引走你的大部分注意力，早餐时的咖啡和果酱，麦片包装盒上的图案，还有灌木中的小鸟，但是，等到习惯了，带着颜色的世界就不是最重要的了。”她笑起来，“那些你爱的，你真正爱着的，才是最重要的。对我来说，你，你父亲，你们对我来说都是比带着颜色的世界更重要的。”

布鲁斯眨眨眼睛，“所以有一天……我也会遇到那个会给我世界带来色彩，却比带着颜色世界更重要的人？”

“当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应该是孤独的。也许会有令人悲伤绝望的分离，但没有人应该是不被爱着的，你也会遇到一个人会点亮你黑白色的生活，会彼此陪伴，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她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也许是她，也许是他，有谁会知道呢？但亲爱的，不要着急，这个人总会出现的，你只需要一点点耐心，并且我敢和你保证，你会永远记得那一刻的。”

布鲁斯也曾满怀希望的耐心等待，但小巷里的两声枪响结束了他的一切。

然后时钟一圈圈转着，泯没掉了他眼睛的光亮，带走了他稚嫩的脸庞，带给他高大伟岸的身躯。

他还是一个人，还有眼帘中旧电影一样的黑白场景。

他不是失去了耐心，他只是习惯了黑暗。

布鲁斯觉得，也许他生来就是孤独的。

布鲁斯和其他观众席上的人一样从座位上站起身，有人好奇着踮起脚，踩在凳子上驻足观望，他听着周围人群嘈杂，哭声尖叫声咒骂声。人潮汹涌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布鲁斯现在的感觉，他难过的看着那个高台上的男孩。

这确实太令人难忘，而他确信那个眼眶含泪扫视观众席的男孩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有和他一样的想法，布鲁斯看着他的目光长久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们四目相对，然后男孩终于抿起嘴流下了眼泪——绝望得太令人难忘。

他需要我，布鲁斯想，我得帮他。

待到人流散去，警察和医生都离开，布鲁斯避开所有人来到后台。

迪克正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绿色的保温毯还紧裹在身上，布鲁斯看见毛毯边缘露出来男孩握紧到泛白的指尖。迪克听见了声音，他有些机械着转动僵硬的脖颈看向身边站着的男人，那双被泪水冲刷过的蓝眼睛直直看进布鲁斯心底。

他坐在男孩身边，来不及在乎高档的西装裤会被蹭脏成什么模样，有些犹豫着伸出手，小心翼翼触碰上男孩的肩头。

“会好起来的。”他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安慰着男孩，或者是安慰着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轻轻摩挲着男孩单薄的背脊，感觉泪水浸湿了他的西服外套。

所幸时钟不会停止，无论发生了多好多坏的记忆，它依旧一圈圈走着，带给所有人新的故事。

布鲁斯坐在餐桌前端着咖啡看报纸，又侧过目光看着对面的迪克正拿着麦片盒(布鲁斯猜他八成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微笑着向牛奶里倾倒着浅黄色麦片。

迪克注意到布鲁斯的目光抬起头，“要吃吗？”正微笑着的男孩把碗向前推了推，又放了个勺子进去。

布鲁斯挑眉，手中动作着收起报纸，拽过那只碗，“好。”

迪克有些惊讶，“哇哦，你居然会和我一起吃麦片。”

“偶尔改一下习惯也没什么不好。”布鲁斯回答。

迪克耸耸肩，“那我再去拿只碗。”

母亲说的是对的——早餐时候的咖啡，麦片包装盒，还有灌木中的小鸟。

确确实实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即使十多年过去，迪克也说不清和布鲁斯相遇之时的感觉。

茫然无助的他站在高台上，那熟悉的高度第一次让他觉得恐惧，让他站立不安。他渴求一个奇迹，也许是时光倒流也许一切只是梦也许出现个仙女教母也许什么都好——然后他看见了布鲁斯的眼睛。

从那双深邃的蓝眼睛开始，所有颜色都亮起来了。

迪克知道布鲁斯对于他们的初见在心里其实有很多意见，即使布鲁斯从来没表现出来，也永远不会表达出来。但迪克从未有过不满，他感激这个相遇，那一天对他来说也许永远都是沉重且鲜血淋漓的，但也是布鲁斯将他从扼紧喉咙的惊悚中拯救出来。

迪克偶尔甚至觉得这个相遇对他有些残忍，布鲁斯是那簇火，又将迪克变成了飞蛾，让他无从选择却义无反顾的撞进他的世界。

他不是没想过如果一切安好的结局，他会在演出后见到布鲁斯，然后微笑着拥抱一下这个大了他十五岁的伴侣；又或者表演时的某一个瞬间他们的目光交汇，然后那一瞬间世界在闪烁的变光灯下亮起来，那画面几乎让他热血沸腾——

但是之后呢？

之后的故事会怎样呢？他是飞翔的格雷森，不可能被囚困在地面上，所以他继续和父母一起演出，然后偶尔回到哥谭，他去看望这个伴侣，简单的交流，简单的陪伴，然后再匆匆离去。等到他成年了，他们可以正式在一起，他可以作为他的伴侣出席晚宴，再偶尔离开几个月去世界巡演，作为普通人过完这一生。

但是这过程中缺少了什么…

谁来拯救布鲁斯呢？

也许某一刻他会作为布鲁斯的伴侣会发现他黑暗骑士的身份，但他真的还能理解布鲁斯的所作所为吗？

迪克闭了闭眼睛，没发生的事谁会知道呢。

也许现实就是经历过最残酷的，却也是命运给你最正确的。

“资料分析完了？”布鲁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迪克瞬间睁开眼睛，把脚从操作台上放下来直起身，“嗯？啊…嗯，已经整理好了。”

布鲁斯拧起眉头看着迪克的黑眼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弄。”

“嗯哼。”迪克边应着边伸出一只手，布鲁斯一手抓过另一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从椅子中拔出来，“去睡吧。”

迪克抻了个懒腰，晃着肩膀走向后面，“全听你的BOSS，但我得先把这身要命的制服换下来。”

布鲁斯没有回应，当然他不会回应，迪克早就习以为常，你不能指着布鲁斯会回应自己的每一句话。但安静的蝙蝠洞还是让迪克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藏在高大椅背后的男人，只有两只尖尖的耳朵露出来。

电脑屏幕散发着幽白的光照射在黑色的座椅上反出白色的光亮，拖在地上黑色的披风，蝙蝠洞口照射进来的冷白月光，几乎没有其他颜色的蝙蝠洞让迪克迷茫了一瞬间，也可能是他真的缺少睡眠，大脑凌乱的东西翻搅着快和成面团。

“还有什么…”

“你知道吗，有些时候…”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迪克叹了口气，重新张口，“你知道吗，有些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是多爱黑色。”他张望了一圈蝙蝠洞，“即使和你在一起这么久，有些时候看着这些黑色白色我还是会觉得…这太奇怪了，偶尔会混乱我，不管是蝙蝠洞，或者是哥谭的夜晚。” 噢不，这太过了，迪克，你应该停下。他告诉自己。“那些云，那些树，那些老旧的楼梯和屋顶，而我有些时候……”

“迪克。”布鲁斯打断他，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还在继续，“遇见你之前，我过了23年黑白电影的生活。而你才过了8年，所以我不是多爱黑色，而是我习惯了黑色。而且你自己也明白的，黑色是最适合用来隐藏的颜色。”

迪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夜翼制服，不管他有多不想承认，但布鲁斯说的对，他当然明白，他早就不是穿花花绿绿罗宾服的孩子。可他又不死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套，嘀咕着反驳，“起码我还是有点颜色的。又总不像你，偶尔让我觉得我或许就是做了一场梦，或者又也许是干脆已经失去……算了，我要去睡了，我已经快30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晚安，迪克。”布鲁斯停下手中的动作，“顺便一说，我最爱的颜色——”

迪克看着布鲁斯转过身，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了尖耳朵的头盔，带着些凌乱的发丝散在额头前，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弧度，深蓝色眼睛在电脑微弱的光源下闪烁着，专注地看着自己。

“永远是蓝色。”

迪克突然垮下肩膀，整个人都泄了气，“去你的，布鲁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走向那把黑色的椅子——为了那双该死的漂亮的蓝色眼睛。

他双手撑在两边的扶手上，低头注视着布鲁斯，“你一定是什么恶魔或者是吸血鬼的化身。”

布鲁斯挑起一边眉毛，“会有人不爱蓝色吗？”

“绝对不会。”迪克呢喃着回答，将嘴唇送上去，“看来我要再晚一个小时才能睡了。”

“我附议。”